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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畫真?zhèn)舞b定：書畫作偽的方式方法

蘭亭書童 2013-10-25 藝術(shù)市場 ℃ 評論

　　要明辨書畫的真?zhèn)?，必須普遍知道些作偽的方式、方法（包括其原因），才能剝掉那些假物的偽裝，去偽存真，還它們的本來面目；還有無款書畫的斷代、明是非問題，更須予以判別詳明，使無張冠李戴之機，本文先從作偽的方式、方法來作些說明。　　作偽，基本上有兩種方式方法。一種是完全由作偽者書、畫而成；一種則是以舊本改頭換面別立名目。前一種我把它分成“摹”、“臨”、“仿”、“造”四類，而其中摹與臨、臨與仿、仿與造，還都有著相互勾連的關(guān)系。此外尚有代筆一類，略近仿造，但性質(zhì)又不完全相同。后一種作偽則有改、添、拆配、割裂等花樣。　　一摹、臨、仿、造和代筆　　從歷史文獻(xiàn)看來，談到摹、臨、仿、造或代筆的，例如：南梁虞龢《論書表》中所云：　　“……新渝惠侯，雅所愛重，懸金招買，不計貴賤，而輕薄之徒，銳意摹學(xué)，以茅屋漏汁，染變紙色，加以勞辱，使類久書，真?zhèn)蜗圄?，莫之能別。（按：大概是“摹”成的）” 　　又同文云：　　“（王）羲之常自書表與穆帝，帝使張翼寫效（按：應(yīng)是臨寫而非勾?。?，一毫不異，題后答之。羲之初不覺，更詳看，乃嘆曰：‘小人幾欲亂真！’” 　　這當(dāng)然是開玩笑，有試眼力的性質(zhì)，而不是為了騙取財帛。又唐人竇蒙《述書賦注》云：　　“有性謝名道士者，能為繭紙（王羲之《蘭亭序》用繭紙，以此作為代名詞），嘗書大‘急就’兩本，各十紙，言詞鄙下（按：可見是憑空偽造）；跋尾分明徐（僧權(quán)）、唐（懷充）、沈（熾文）、范（胤祖，以上四人并梁時人），蹤跡烜赫，勞茹裝背，持以質(zhì)錢。” 　　于此可見古代作偽書法情況之一斑，其中則已包括摹、臨、仿、造四種方法在內(nèi)了。　　以下再分別來談?wù)勊姆N作偽的具體不同方法：　　（一）?。òǚ〞墓刺睿?/span> 　　摹是最易得形似的，它有三種方法：①先勾后填；②不勾徑自影寫；③勾摹兼臨寫，又修飾之。勾填大都用以摹書，古法先用涂熨黃蠟較透明的紙（稱為硬黃）蒙在原跡上面，以淡墨作細(xì)線，依筆法勾出一個輪廓來，然后取下，以濃淡干濕墨填空成字，所以也稱為雙勾廓填。第二種以紙蒙在原件上，徑用濃淡墨依樣摹寫。摹工筆勾勒繪畫，一般都用此法。第三種亦大都用于摹書，先勾淡墨廓后，再用一筆在廓中摹寫（有異于不見筆法的填墨），碰到虛躁筆鋒處才略為填作。以上三法。因為勾摹時必須映于向明處（古代沒有透明紙），所以都可稱之為“響拓”。　　唐代“弘文館”有專門摹拓書法的人員，如太宗朝（貞觀）有馮承素、諸葛貞、趙模、韓道政、湯普澈等，都是傳名千載的好手。現(xiàn)在我們還能看到武后朝（萬歲通天）摹的王方慶進(jìn)王氏一門法貼，即《萬歲通天貼》，真可謂“下真跡一等”。摹拓時把原紙上破缺處都以細(xì)線框出（因為它的目的是僅為留一副本），否則真不容易使人望知是個摹本呢！有一些勾摹者不太懂得行草書的寫法，有時會將牽絲的筆畫搞錯，例如唐摹王羲之《喪亂貼》中的“詠”字，《奉桔貼》中的“馀”字等等，很容易看出有錯。　　工筆人物和早期的勾描山水等也可以影寫摹拓。但如搞得不好，有時會將人物的衣紋搞亂，如所見宋摹傳顧愷之《列女仁智圖》，其中就有這樣的情況。這些東西有的可能是一翻再翻之本，勾摹者根本沒有見過原作，所以人物面相也往往呆板無神情。勾填的方法，在書法中又易在牽絲處易顯得不太自然（特好的例外），還有一些集字勾摹的，在字與字、行與行之間，更都有不呼應(yīng)不貫氣的現(xiàn)象，如所謂王羲之書鐘繇《千字文》卷等，即可見一斑。　　所見唐宋摹晉貼，以及宋以來摹晉、唐等大都用上述三種方式。五代兩宋畫法逐漸復(fù)雜，如出現(xiàn)皴染兼施的山水畫等，根本無法勾摹，因此三法漸廢，而大都以臨寫來代替了。但臨寫時也有先取透明紙，依形象（多半是繪畫）輪廓，用濃墨約略勾出部位，取下后再將紙絹蓋在濃墨勾的稿本上，然后看著原作臨寫。這種作法可說是半摹半臨（基本上算是臨本）。　?。ǘ┡R 　　純粹的對臨，是不可避免會稍離原作的形貌的。它的方法是把原作放在案子前面，邊看邊臨。對一些草書和寫意的畫大都采用此法。因為勾稿映看易受拘束，草書和寫意畫一受拘束就顯出死板的樣子來，對臨正可以避免這個弊病。但任何事情往往是有利有弊，對臨固然比勾摹要靈活些，可是又容易失掉形似，甚或露出臨寫者自己的面目來。例如“三希”之一的王獻(xiàn)之《中秋貼》，就是北宋米芾的臨寫本。米氏是縱逸不太守法的，因此這臨本（有近于仿）也大露本相，試拿《寶晉齋法貼》中王獻(xiàn)之原作石刻本來對比，就真?zhèn)瘟⑴辛?。又臨寫時如果希望搞得像一些，邊看邊作，所以在書法中的行款方面就會上下左右不相呼應(yīng)（這與勾摹本的不呼應(yīng)不大一樣，又在結(jié)體上也容易出毛?。?。繪畫中山水的勾筆、皴筆等有時也會出現(xiàn)些脫節(jié)或混膩的現(xiàn)象。下面記錄一件摹而帶臨的明代董其昌畫《夜村圖》真、偽各一本。此真本為《山水》大冊中的一頁，作于“戊午八月”，為萬歷四十六年（1618年），董氏年64歲。偽本是單獨的小軸，它的樹石等部位基本上和真跡一致，定是先勾一墨框放在紙下然后摹作。但因此圖畫法是比較率逸的，所以不能90%以上的筆筆肖似（也包括部位沒有小走樣），同時率逸之筆在臨摹時更難免會不太自然甚至見得混膩。這種現(xiàn)象我們在此臨摹本上就能辨得出來，尤其在下部的石皴上更為明顯易見。此二件均藏故宮博物院。　　（三）仿　　一般說來，仿作是沒有藍(lán)本的。作偽者憑自己的想象，仿學(xué)某人筆法結(jié)構(gòu)，自由寫作而成。這大都因為缺乏古本臨摹，才不得不這樣作。當(dāng)然這更容易露出作偽者的本相來，或兩者的時代風(fēng)格不相符合，但仿學(xué)更為自然活潑，也有容易欺人的一方面。其中也還有雖有原本而作偽者略取大意，不予照臨，亦可謂之仿。著名的仿本，所見有《江村銷夏錄》卷二等書著錄的黃庭堅書《梵志詩》卷，行書仿黃體而不佳，后有梁清標(biāo)等題跋，都稱之為真跡，實為后代依原文略仿黃體而隨意自書之。此本曾見之于北京市文物管理局。按此書真本見《汪氏珊瑚網(wǎng)書跋》著錄，原為大草書，其末尾自跋則為大行書；今自跋已與前文割離，現(xiàn)藏中國歷史博物館，本文則早已不知去向。又考此卷之文實非《梵志詩》而為《懶殘和尚歌》。仿作雖不甚相似而技法高超的，如所謂米芾小行書《崇國公墓志銘》卷，實為明代祝允明仿書，原藏過云樓顧氏，未見《書畫記》入錄。又如黃公望《山塢遠(yuǎn)村圖》卷，王蒙《仙居圖》卷（《石渠寶笈初編》卷一四著錄），倪瓚《柳塘鸂鵣圖》軸。三件均紙本，墨筆，都出于王翚早年所仿，仿倪軸可與王氏自款一軸對比，更能一目了然，知出于一人之手，其仿倪軸實已接近“造”作，因為畫法離倪已遠(yuǎn)。　　另外有些人一生專學(xué)一家的書畫（大都是兒子學(xué)父母，門生學(xué)老師，或當(dāng)時的私淑者），學(xué)到成熟后，他和那個“被學(xué)者”的面貌幾乎取得基本上的一致（當(dāng)然不可能絕對的一樣），可以大量隨便制造，這種仿本，又往往專學(xué)某人的殊異處，以致形成一種“套子”，有的書法中的同樣字幾乎可以千篇一律，真跡倒反而不是這樣。所見如元代錢選《孤山探梅圖》卷（七真跡粗野），明代沈周《溪山深秀圖》卷（比真跡板俗），王寵小正書臨晉唐貼冊（真跡倒不如臨本勻正），等等。這些全為同時人仿作，大都似是非類，類似的更不計其數(shù)。　　要搞清楚那些仿作書畫，最好要能先看到仿作者的本款畫，以之對照，就容易直抉其穩(wěn)。例如我們因看到過王翚的早年自畫，才能更確切地斷定上述的三件“元人”畫為偽造無疑。　　此類偽本，如上述的仿錢選、沈周、王寵等人的作品此外，常見的還有仿文徵明、董其昌、王鑒、髡殘、王翚、惲壽平、鄭燮等人的偽作大量存世，其他不能一一列舉。如果我們錯誤地把它誤認(rèn)為某人的標(biāo)準(zhǔn)“樣板”，以之作為鑒別某人書畫的依據(jù)，勢必大上其當(dāng)，甚至可以反把真跡當(dāng)作偽本，黑白混淆，是非顛倒?，F(xiàn)在，犯有這種錯誤的還大有人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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