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伊始，西方社會的歷史學(xué)家恐怕會對藝術(shù)市場和宏觀經(jīng)濟的兩條截然不同的發(fā)展道路驚訝不已。 

　　2月上旬，倫敦佳士得與蘇富比(Christiechr(39)s and Sothebychr(39)s)兩家拍賣行舉辦了印象主義作品拍賣會，再次證明了1月末紐約藝術(shù)品銷售額所預(yù)示的趨向。從佳士得1月23日拍賣中國出口瓷器取得不俗業(yè)績，到蘇富比1月24日大師級畫作拍賣大獲成功，藝術(shù)品市場似乎證明了其面對外界經(jīng)濟不景氣的免疫力。 

　　2月上旬無疑是個更重要的時期，因為4日在佳士得和5日蘇富比舉辦的前衛(wèi)藝術(shù)拍賣會上取得了驕人成績，也因為青睞印象主義和現(xiàn)代派畫作的買家更加多樣化。訓(xùn)練有素、目光敏銳的收藏家只占一小部分。許多作品漫天要價，真正的偉大作品難得一見，往往被鎖在博物館中，或者只有在私人藏品中可以窺見。新一代的藝術(shù)品買家正在興起，他們對于藝術(shù)作品不夠尊重與崇敬。對他們中的一些人而言，購買藝術(shù)品就像打撲克一樣，只是獲取贏的樂趣。 

　　許多專業(yè)人士擔(dān)心這些新買家也許會在經(jīng)濟不景氣的大氣候下抽身退出藝術(shù)品市場。但顯然事實并非如此。 

　　“印象主義”持續(xù)受寵佳士得 

　　檢驗這一趨勢的工作首先留給了佳士得4日晚的拍賣會。當(dāng)佳士得的印象派與現(xiàn)代派藝術(shù)部負責(zé)人皮卡南(Jussi Pylkkanen)開始出價的時候，房間里可以覺察到一種不安的氣氛。這就是為什么第一件拍賣品僅售出636500英鎊(也就是 1250000 美元)，比最低估價還低10%。該作品是哈伊姆·蘇蒂納(Chaim Soutine)的畫作，完成于1920年的《Plane Trees at Céret》，受到德國表現(xiàn)主義的影響。 

　　第二件拍賣品是一幅冬日的鄉(xiāng)村之路圖景，畢沙羅(Pissarro)完成于1872年，那時還沒有印象主義這一名詞。這幅作品拍賣了468500英鎊，略微高于最低估價。但是，接下來，第三幅作品出盡風(fēng)頭，那是阿歷克謝·馮·亞夫倫斯基(Alexej von Jawlensky)于表現(xiàn)主義晚期的1911年完成的一幅少女肖像畫，整個拍賣廳為之一振。293萬英鎊的價格，超過了最高估價。 

　　隨著氣氛解凍，出現(xiàn)了當(dāng)日兩個世界拍賣紀錄的第一個，凱斯·凡·東根(Kees Van Dongen)最著名的肖像畫之一《The Ouled Nail Girl》，完成于1910年，值得任何一家博物館收藏，賣出了562萬英鎊的高價。 

　　不可思議的是，一幅德加死后1918年發(fā)現(xiàn)的未完成作品受到了出價人的青睞，作品上有著德加的簽名。盡管字體笨拙，畫上是樹干后一條伸出的手臂，甚至沒有身體，這幅作品還是售出了218萬英鎊的價格。 

　　接下來，大概20分鐘后，拍賣會開始進入白熱化階段。出價時，人們對那些具有眼前價值的作品毫不吝嗇。康定斯基(Kandinsky)的《Autumn Landscape with Tree of 1910》盡管質(zhì)量不高，也賣到293萬英鎊的價格。席勒(Schiele)1914年在紙上完成的自畫像售至203萬英鎊，而這部作品只不過是一幅未完成的素描，沒有特別之處。 

　　此后，第二個世界紀錄誕生了：卡爾·施密特·羅特盧夫(Karl Schmidt-Rottluff)的《Nudes in Liberty》售出了504萬英鎊。最后，在一個冗長的會議之后，佳士得宣布創(chuàng)造了第二高的歐洲拍賣會總銷售額--1.054億英鎊。但也有未拍出作品，包括古斯塔夫·卡耶博特(Gustave Caillebotte)1879年的一幅肖像畫，成了未賣出的24%的拍賣品之一。 

　　無論如何，佳士得的拍賣會可謂大獲成功。市場顯現(xiàn)出回到了近兩年藝術(shù)品熱興起前的高峰。 

　　勢不可擋的蘇富比拍賣會 

　　接著，5日蘇富比的拍賣會令佳士得相形見絀。當(dāng)時，道瓊斯指數(shù)下跌370個點，而蘇富比卻僅靠76件拍賣品創(chuàng)出了1.167億英鎊的拍賣總額。未拍出率降低到了12%，拍賣會買家們勢不可擋的氣氛顯現(xiàn)了藝術(shù)品市場的興旺。 

　　蘇富比拍賣會也創(chuàng)下了若干世界紀錄。阿歷克謝·馮·亞夫倫斯基(Alexej von Jawlensky)1910年的一幅年輕模特肖像升至942萬英鎊，幾乎比蘇富比的委托人2003年11月5日購得該畫作時的價格翻了一番。緊接著，弗朗茲·馬克(Franz Marc)的《Grazing Horses III》飆升至1234萬英鎊，相當(dāng)于2437萬美元，遠遠超過了蘇富比去年11月在紐約創(chuàng)下的2020萬美元的拍賣紀錄。 

　　藝術(shù)品牛市的另一個更加顯著的跡象就是一些巨作所引發(fā)的激烈爭奪。雷諾阿的一幅名畫，上面是一男一女在盒子里，1874年作品，現(xiàn)在在倫敦的倫敦科陶德學(xué)院(Courtauld Institute)拍賣到741萬英鎊，幾乎是最高估價的兩倍。在這之前是德加的一幅漂亮的蠟筆畫，畫中一位坐著的芭蕾舞者在整理舞鞋，售出了494萬英鎊的價格，超過了最高估價一半還多。還有一幅莫奈(Monet)1867年所作的雪中法國鄉(xiāng)村風(fēng)景畫，本來只有久經(jīng)世故的鑒賞家才會感興趣，也售出了427萬英鎊的價格。 

　　最后，蘇富比歐洲的總裁亨利·溫德漢姆(Henry Wyndham)主持的拍賣會結(jié)束后，整個拍賣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，人們都為拍賣會的大獲成功感到由衷的欣慰。 

　　在經(jīng)濟不景氣的大背景下，藝術(shù)品市場活躍的原因有三。首先，據(jù)拍賣行發(fā)言人說，全球化起到了重要作用。一個地區(qū)經(jīng)濟狀況不佳時，其他地區(qū)可能未必如此。蘇富比拍出的10幅最昂貴畫作中僅兩幅由美國購得--一幅741萬英鎊畢加索的肖像畫和一幅562萬英鎊阿爾貝托·賈科梅蒂(Alberto Giacometti)的肖像畫--而歐洲人購買了其中的7件拍賣品，包括馬克(Marc)和馮·亞夫倫斯基(von Jawlensky)的兩幅大作。 

　　第二個因素是激情。一些買家在藝術(shù)品上大筆投資是因為他們希望能夠擁有這些畫作，與之相伴。 

　　第三，也是藝術(shù)品市場在宏觀經(jīng)濟不景氣下依然興旺的最重要原因：20世紀中期以前的作品越來越難以獲得。隨著畫家離世，這些作品越來越稀少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。每位收藏者都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，于是雷瓦諾和德加大受歡迎，因為這樣的印象主義作品必將越來越難以企及。 

　　第三個原因再次促使佳士得6日舉行的后二戰(zhàn)時期畫作拍賣會總額達到7300萬英鎊。 

　　該日的拍賣會上幾幅培根(Bacon)的大作亮相，一幅1974年的三聯(lián)畫賣出了2634萬英鎊的高價。格哈德·里希特(Gerhard Richter)1966年的《兩對戀人(Two Couples of Lovers)》拍得高達730萬英鎊的價格。此外還有魯西奧·芳塔納(Lucio Fontana)1965年的《Concetto Spaziale， Attesa》(拍得550萬英鎊)和布里奇特·瑞利(Bridget Riley)的《Static 2》(拍得1.74萬英鎊)。 

　　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，沒有真才實料的畫作即使一時甚囂塵上也難以為繼，于是在這幾次拍賣會上分別有17到54幅沒有拍出。例如，塞·托姆布雷(Cy Twombly)1958年的《Untitled (Rome)》，一幅巨大的涂鴉畫，沒有實現(xiàn)394萬英鎊的拍賣。買家即使身處牛市，也不會頭腦發(fā)熱。再往后的幾個月中，相信皆會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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